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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证成熟:《孤星》中的“辩论”本质上是什么|热推荐

日期:2023-05-11 07:58:52 来源:哔哩哔哩

“辩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让个体自证成熟,证明自己有资格参与接下来的对话。但至于为什么“辩论”能完成自证,这一点并没有那么直白。


(资料图片)

本文串联了《孤星》其他部分的多个片段,尝试说明。

关键词:“资格”、“辩论”、“失衡”、“斐尔迪南”、“谋善村”。

归纳

根据博士和凯尔希在“辩论”中的自问自答,也许我们可以作一下归纳:“辩论”本质上就是坦诚地向自己指出自己最难回答的问题,然后尝试作出问心无愧的回答。

这里有几个关键要素:

首先是“坦诚”,如果在这个时候还自欺欺人,要么就是没有诚意,要么就是能力不足,即连自己在自欺欺人都没有认识到。

其次,问题必须是“最难回答”的。凯尔希那边甚至几乎逼到自己求饶——不想在“辩论”中见到特雷西斯和特蕾西娅。因为如果不够尖锐,那就可以被糊弄过去,依然难见本心,那也是不够“坦诚”了。

第三,这些问题都需要被明确回答、不能和稀泥。答案可以不完美,可以自己暂时不理解,可以说不知道,但是必须正面明确回答。因为这些问题就是挡在前进路上的问题,在“辩论”中无法回答的话,被更紧迫的现实逼问时,就更加不能回答。这时候逃避,或者无法承认自己的无知并为无知负责,也是能力不足、资格不足的体现。

(当然,回答也不能片面,那是能力不足的体现。但至于“不片面”和“和稀泥”的区别,要解释就有点超出我的能力范围。还请各自领悟吧。)

所以博士可以说一个自己也不完全理解的答案。凯尔希也可以冲着名为“时间”的山峰大喊“我——(自己想她喊了什么)”。因为他们在明确了自己的不理解/“软弱”后,都依然毅然决然地前行。

串联

也就是说,不同于直觉上的证明自己有资格的方式,《孤星》认为,要证明自己成熟、有资格,靠的不是证明自己符合某些明确标准、能做到ABCDE,而是恰恰相反,要直白地指出自己的局限,然后——并非要否认这些局限,而是——坦白自己是怎么看待这些局限的。

从每个人能在自己身上找到多深的局限,以及他们对这些局限的态度,旁人就能看出他们的成熟程度。

其背后的逻辑就是,只有能清晰认识自己和环境的人,也就是成熟的人,才能对自己问出尖锐的问题、把自己推入“失衡”的状态。同样,也只有足够成熟的人,才能够在“失衡”中“明心见性”,不因自己的局限而停下前进的脚步。这是和女妖娜斯提以及赫默口中的“失衡”是互相呼应的。

这是和之前关于伊芙利特的讨论是一致的。当时就大概说到过,自证成熟是不能急的,也不会有明确的、可以应试准备的标准。急于往成熟的标准靠拢、证明自己能做得到多少多少都是不成熟的表现。而现在看来,“辩论”就是在没有固定标准之下的检验方法。

只不过,和伊芙利特和迷迭香不同的是,她们还年轻,所以可以由长辈指出她们的问题触发“失衡”,长辈也可以指出一个方向让她们重新获得掌控感。但成年人每人都走在独特的道路上,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的状况和痛处。所以问题和答案都要自己找。

这也许可以说是“烦恼即菩提”,也可以说是“知耻而后勇”。把“烦恼”炼成“智慧”并不一定是要把烦恼解决掉,因为很多时候烦恼的就是个人无法改变的现实;“知耻”而“后勇”也不是说要把“耻”的部分完全改掉,因为有些东西就是没有最佳答案,所有选择都是取舍。

其中的关键是在烦恼之中找到新的平衡点,在各个选项中找到问心无愧的那一个。无愧,就可以继续前行了。

具体例子

这么说有点抽象,具体一点还是看故事比较好。

故事里最清晰地展现这一点的是斐尔迪南。他出场的第一幕就已经交代了他和“辩论”的关系——上校和斐尔迪南的第一段对话就包括要求斐尔迪南自证和军方合作的“资格”。

斐尔迪南做到了,他的证据是对双方现状的认识:军方不敢闹大动静,自己有更巧妙的方法,而且自己是失败者,很好拿捏。承认自己是个“失败者”,在调查过斐尔迪南的人眼里都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多么难的一件事。能把傲气放下、并准确分析局势的人,就有资格走上舞台。

但有一说一,在故事开头,斐尔迪南只是应付掉了上校,并没有真切地认识到自己在面对克丽斯腾时输得多么彻底。虽然自称失败者,但他依然觉得自己能操作,情况虽然大劣,但还在掌控中。直到他去找帕尔维斯、和帕尔维斯谈完,他才完成从“失衡”到“明心见性”的整个过程。

之后斐尔迪南的形象就无比高大了,他可能已经不想管别的,只是想上去看看这鬼东西是怎么飞起来的,哪怕这要他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在他看到各个仪表的读数的时候,他更是明白了自己真心想做的事情,那时的斐尔迪南甚至有种凡人版普罗米修斯的感觉——高尚建立在私心之上的盗火者。

回到戏外

回到戏外——是的,我们读者如果是想要从故事中求些什么启发,怎么能不“回到”戏外?

当我们从故事中那个读到——无论是对上作者电波还是误读——让自己不适、挑战自己观念时,那其实也就是一次“辩论”、一次自己引起的“失衡”。

发问的不是“保存者”、不是凯尔希,自然也不是博士,而是感到不适的、感觉自己观念被挑战了的我们自己。读者的阅读过程就是把自己放进故事里的自己的思想、见闻、经历重新拿出来的过程。所以把我们推进“失衡”的只可能是我们自己。

这顺便也解释了上一篇专栏里提到的,读者的“无上解释权”(我生造的词)。只要你能说服自己可以这么理解,那么就是可以这么理解,误解也没问题。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我无法接受这个故事的逻辑”,说到底,还只是“我尚未找到能说服自己的逻辑来串起这个故事”。

就算作者不管逻辑,读者也是可以找到能说服自己的东西的。君不见,刃牙吧的人看《刃牙》看得多么开心。

沿着这个逻辑推论下去——自己停下“尝试理解”的脚步的人又可以怪谁呢?当我祝别人“阅读愉快”的时候,其中的“要求”虽然比希瓦艾什家对“人才”的要求低不少,但还是挺多的。

延伸

除了阅读之外,这种“辩论”的适用范围很广。既可以针对那些让自己不安的东西,把它们拿来审视一下为什么会让自己不安;也可以用在一些平平常常的感受上,拿来“三省吾身”,看看自己做得有没有问题、能否问心无愧。

也许有读者会好奇:为什么闲着没事要考问自己呢?这不是自找难受吗?

这个问题《孤星》里其实也有解释。既然“辩论”可以用于“自证”,那么自然也能用于“自检”——也就是博士的“辩论”中,借普瑞塞斯的口所说的,保存自身的尊严。

用我最近比较常用的话来说,就是检验自己是不是在谋善村里。

“辩论”的本质是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找那些戳自己痛处、直达内心深处的问题,然后正视它们。而《春分》中谋善村里发生的,以及围绕故事,在读者群体中产生的争吵、读者内心的不忿则是“辩论”的反面——在外界寻找问题。

两条道路,一条通往内心的平静,一条通往“我想看战争”.jpg。可以说是任君选择了。

深挖指向戏外的、指向第四面墙外的、指向读者的理解,从来都不是为了让自己可以沾沾自喜、认为别人看不出而自己能看出,甚至嘲笑别人被影射了也不知道——好吧,也不是从来如此,但至少确实不应该如此——

无论如何,正如同克丽斯腾飞上太空只是想更真实地了解人们所在的这片大地,读者读故事读得那么深,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了解自己,不是吗?

祝阅读愉快、“辩论”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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